第五章 黑暗涌动

沐辰一家人离开后，跋涉了几天，来到了沐华林的小居，小居在离沐家很远的青鸾山，兄妹俩到家后第二天清晨便出去了。由于所处位置比较远，没有多少人听说沐辰的事情。加之沐家将这个消息封锁了，倒是没多少人认出他们。兄妹俩靠着以前攒下的私房钱帮家里添置了些家具用品。这一买就耗到了大晚上，一大堆用品被卖家的杂种龙马驮着运上了山。话说沐辰和梓茹跟在龙马后面，隔着老远，就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站在屋檐下，这便是沐辰母亲李秀敏。此刻的她脸上挂满了忧愁和担心，本就褶皱的皮肤，似乎在晚霞的映照下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两人不由加快了步伐。“妈。我们回来了，您站外面干啥！”梓茹先开口解释了他们这么晚回来的原因，而沐辰和母亲打过招呼后，径直走进了父亲的屋子。此时，李秀敏关心地看向梓茹。督促道；“下次回来，记得早点！”“嗯嗯。”梓茹甜美一笑，算是答应了。知晓缘由，李秀敏担忧的神色才渐渐缓和许多。她目光犹如潺潺流水一般从上到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孩，温柔而慈祥。“哎！你们两个，我不求你们有多大出息，只要你们平平安安就行了。”说完，她眼底又似乎很快蒙上了一层阴霾，回过头，出神地望着虚掩的木门。“你父亲今天下午状态有点不对，我问他，他说他眼睛看不见了。我寻了沐周围最厉害的医生李太白，他也无能为力........”女人说着说着，声音逐渐有些哽咽起来，到了最后，竟泣不成声地蹲了下来，双臂交叉，将头埋进了胸口。李秀敏头上散乱的白絮随着一旁山林间淌过的晚风左右飘摇，上下翻飞着，有一种道不尽的孤独与凄凉，这时，一双温润的小手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她蓦地一怔，感觉薄凉的脊背处好像有一块脸颊大小的地方，传来一股温热。“妈，别担心，事情总会有办法的！你要信心我们。“李秀敏嘴唇哆哆嗦嗦，转过身子将梓茹拥入怀中，出神地望着那不知何时高高挂起的一轮新月，摇了摇头。回到沐辰这，此时的他已经走进了屋内，却罕见露出惊怖之色，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眼前，靠东边角落的一张木质床上正躺着一位形态枯瘦的男人，他双目黑幽幽的看不见底，如同两个摄人心魄的黑洞，不由让人毛骨悚然。没错，这就自己的父亲——沐华林。此刻，他的情况着实令人担忧。昨天还好好的大活人，此刻却如槁木死灰一般，了无生气。沐辰看着面前的父亲，心如刀绞，语气颤抖，急切问道；“爸，您这是........。”床榻上的男人一言不发，在沐辰说完话后，房间冷的犹如死寂的坟墓。短暂的压抑后，一股犹如洪水绝提般的嚎啕声音炸响在沐辰耳畔。“啊！沐天权，你个卑鄙小人。”沐华林艰难地坐起了身子，声音嘶哑，带着万念俱灰的遗恨。“爸，爸，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孩儿，我在，您......”此刻的沐辰早已语无伦次了，被父亲这一幕吓得手足无措之际。虚掩的门也被两个女人猛然推开了。“华林，出啥事了，你别吓俺们啊！”两个女人此时已经出现在了屋内，她们惶惑的目光在沐辰和沐华林脸上来回梭巡，意图看出端倪。此时的沐华林，只是一夜之间，一张毫无气色的脸上，瞬间苍老了几十岁。本应是壮年的模样，现在，却如花白老头般凄惨。“完了，一切都完了。沐天权这个阴险小人，在和我一起对抗噬瞳兽时，他趁我不注意，暗地里用毁瞳灭神针陷害了我。”沐华林气息微弱，语调并不高，但这些控诉沐天权的话却如烙印一般镌刻在了沐辰心头。沐辰暗暗咬牙，隐约有一丝血丝浮于鲜红的唇瓣上，眼里氤氲着一片寒气。“爸，我发誓，我一定会让沐天权这老鬼付出惨痛代价的。”沐辰怒目圆睁，气息急促，胸口上下起伏。沐辰平静下来后，现实忽略了什么。“解药在哪？父亲，我去找那贱人去要，”沐华林摇了摇头。“没用！这东西是皇城里的人赏赐给他的。”沐辰一咬牙，愤恨毅然道；“那我就去中州将皇城翻个底朝天，我不信找不到解药。“沐华林气的咳嗽了两声,额头出现了皱巴巴的川字型，眉头拧成一团。“胡闹！”沐辰不想再让父亲动气，于是妥协不再多言。几人轮番照顾着他，倒也十分祥和，只是这祥和下，沐辰的心并不太平。沐辰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他要去皇城找到解药。就在这边一片压抑氛围下，远在百里之外的沐家大院。一个白胡子老者正勃然大怒，对着面前的几个沐壮的小跟班拳打脚踢。只听见哀嚎声不绝于耳。此人便是沐天权，别看他下巴一堆的白胡子，其实都是怪癖。如今的他还是不惑之年，却一直梦想着成为家里最年轻的掌舵者。可那个沐龙陵老不死的一直苟延残喘着，加之家里旁系较多，私下有各个支派构成的庞大议员，眼线繁多，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等老爷子早点噎气，他好上位整顿。虽然这次远征，他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皇都的人并未给自己好脸色看，甚至满脸都是鄙夷与轻视。此刻的他，想到奖励是一根灭瞳阵，就愤恨不已，不过一想到沐华林这家伙的惨样，他心里又好受了许多。在小厮身上出完气后，沐天权摸着自己的假胡子，面色带着愠怒。“大人，我们知道错了！”其中一个灰衣小子，道歉的声音最小。错字还没说完，就被沐天权一记巴掌扇到老远。罡风过处，洁白的玉石板上擦出将近四五寸的沟痕。而被打得家伙，直接面目全非，已经不成人样。留下一堆小跟班们更甚，都惶恐地低着头，噤若寒蝉似的一动不动。“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老者喟然长叹一声。“壮儿啊！何苦呢？沐辰只是体术天才罢了。现在无法觉醒眼瞳，不过是个废物，不足为惧。再加上他父亲已经被我废了，他们这种厄运与杂碎组合，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老者自言自语，嘴角很快闪过一抹阴鸷的笑容，随后归于平静。蓦地，他转过头冷冷地扫了一眼面前的黑压压的人，不耐烦地把他们驱散开来。只见这群垃圾战战兢兢站起来，作鸟群散般跑了。老者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朝着沐壮休息的地方大步走去。新月流转，夜色微凉。微风浮动，疏影横斜。大院的树上，总有奇怪的生物发出时断时续的响声。温和的月光，不经意间像是给夜色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靠北的一间厢房后面，一个黑乎乎的井口下面，间歇着有诡异的光芒想要透射出来。不过可惜的是，被一汪清泉揉碎在了月光与树影交叠的梦幻里，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它的与众不同。顺着井口往下看，在那幽深而僻静的一汪下若隐若现着一个房间的倒影，既像是天宇投射下来的建筑，又像是真实存在的一样。夜深了，万物都沉睡入梦乡时，但在阒静之下，似有若无能听到井口出发出的凄厉的惨叫声。让人微微心悸。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https://wap.ibiquges.com，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