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铜祭台

这瘦小的男孩骑到王轩身上，忽然用力吸了吸格外大的鼻子，猛然尖叫道：“燕麦面包的味道，我闻到了！我闻到了！”他两腿死死夹着王轩的腰，将他的书包从背后脱了下来，翻开书包，掏出一块用废弃纸张裹住的拳头般大小的面包，藏在怀里，就跑了出去，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跑的无影无踪。约莫十分钟后，王轩终于回过神来，伸出手，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找到眼镜戴上，这才拾起地上的书包，看着只剩下一些书本的书包，默默怔了半天。这块燕麦面包是他一周未吃早饭，省下来的早饭钱在学校食堂买来准备带回家给十岁的妹妹补充点营养的。妹妹长年累月吃一些素食，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他擦拭了一下眼角，背起书包，站了起来，准备朝家走去。突然，天空上的轰鸣声引起了王轩注意。湛蓝的夜幕下，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白点。它从天外飞来，缓缓横移过天空，变得越来越大，赫然是一艘长达二十米的飞船。这是一艘破旧的飞船，全身上下都是斑驳的各种痕迹，很多金属连接部位都是锈迹斑斑，更有不少部位多处翘起、龟裂，似乎下一刻就会分崩离析似的。飞船慢慢悬浮在一个金属堆上空，随后尾部舱门打开，无数废弃物铺天盖地般的直泄而下。这些废弃物杂七杂八，有各种废旧金属，也有各种生活用品废弃物，甚至包括了一个十余米的大型青绿色的青铜物件。仿佛在印证着王轩的担忧，所有废弃物排泄完毕后，战舰突然剧烈震动了几下，机身上居然崩落了不少零件。王轩身子闪了一闪，似乎被吓了一大跳，不过他看了那飞船并没有解体，随后也放下心来，准备避开那艘飞船，朝家中走去。此时已有数百的拾荒者和贫民正从各个藏身处蜂拥而出,他们不断发出亢奋的欢呼，迅速朝飞船跑去。有些人甚至象野兽般四肢着地奔行。在这片几乎被政府遗忘的大地上，这些人便是整个世界最底层的蝼蚁，每天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从其他城市飞来的垃圾运输飞船每天都会携带着大量的垃圾，时间久了就变成一个什么都有的垃圾场。而寄居在露天垃圾场上的人类，就依靠飞船抛下来的这些垃圾生存。一旦长时间没有运送垃圾的飞船到来，这里就会有大量的贫民被饿死。对他们来说，飞船上的垃圾就是他们活命的希望。王轩迈动脚步，走了几步，随后扭过头看向那飞船所在的地方。他脸上露出犹豫之色，面包被抢了，回家也无脸面对妹妹。先前他可是信誓旦旦地给妹妹说，周末一定会给她带回她最喜欢吃的燕麦面包的。而远处那个飞船所在的垃圾堆便是希望，如果能淘到几件值钱的玩意或者能够吃的东西，那妹妹也不会失望了。他不愿看到妹妹脸上露出那种失望的神色。可是，他要是上去的话，运气好的话那些拾荒者或许顾不上他，要是运气不好的话，被活活打死都有可能。犹豫片刻，勇气终于战胜了懦弱，他扛起背上的书包，吃力地朝飞船跑了过去。十分钟后，额头上密布汗珠的他便扑到了垃圾堆上，开始搜索起从飞船上掉落下来的垃圾来。他刨开一块一块的垃圾，双眼死死盯着手中的东西，随后又将手中东西丢弃，继续搜寻下一块。垃圾堆周边的人群中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子。年龄和性别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里是以体形和力量来区分地位，这是露天垃圾场划分地盘的唯一标准。能够冲到垃圾堆最上面的都是整个露天垃圾场中最强壮的男子。垃圾堆中层则是弱些的男人和强壮的女人。下层是弱些的女人。最外层则是老人和孩子。每层之间都有着无形却不容逾越的界线。在垃圾堆最外层，几十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在这一片的垃圾堆中不断翻找，寻找着那些几乎不存在的食物。一些饿的只剩下皮包骨的贫民已经不顾自身安危，纷纷朝垃圾堆顶上跑去，他们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如果再不能找到食物，他们就会在一二天内死去。“滚开！”一个强壮的男子捡到一块饼干，连忙塞到嘴里，含糊不清说道，随后一脚将一个汉子踢了出去。其余的男人看到饼干，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纷纷朝顶端爬去，两只手不断在垃圾堆中翻上翻下，寻找着可能的食物。不时有男人找到吃的，像一些生霉的肉块、矿泉水等等，往往一找到，便是数个人围了上去，死命抢夺。王轩自知自己身材瘦小，争夺不了，也绝了这个念头，自顾自的在垃圾堆中刨着，希望能找点有用的东西回去。面前的这些都是一些没有任何用的垃圾，比如各种生满铜锈的金属零部件，一些腐朽的家具，各种玻璃制品。“咦？”王轩发出惊疑声，他看到了顶部搁置的那件十余米长的大型青绿色的青铜物件，有点像古书中描写的祭台。他巧妙地避开一些壮汉，继续朝上爬，这件金属物件逐渐映入眼帘。它通体呈现青绿色，上面布满锈迹斑斑的铜锈，还纹刻有一些模糊的古老图案，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似乎有一股神秘的气息在流转。其底部镶嵌着一块白色的菱形石片。王轩好奇地盯着那块白色菱形石片看了看，蓦地，一阵头晕目眩感觉传来，随后头部一阵剧痛，犹如要分裂开似的。“该死的！这个时候给我发作......”由于疼痛，他惨白的脸颊已经开始变得扭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双手握紧了拳头，指甲掐入了肉中而不自知。“啊......啊......!”下一秒，脑袋里如同有无数刀片在搅动，撕心裂肺的剧痛，犹如海潮般席卷了他全身。这一次的头痛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王轩实在受不住这种非人的折磨，大声叫喊出来。“玛德，臭小子，竟敢私自爬上了顶端！”王轩痛苦的嚎叫吸引了顶端数个身材高大的暴民的注意力。“弄死这小子！”一个暴民狞笑着踩着各种垃圾走了过来。他一把抓着王轩的头发往垃圾堆上狠狠一撞，狰狞地骂道：“小杂种，敢偷偷背着我们爬上来，胆子不小啊！”“砰~”王轩脑袋狠狠磕在废旧金属上，当即闷哼一声，鼻血四溢。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https://wap.ibiquges.com，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