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不用去金陵联姻了,是要返回西域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吗?”的确,那一夜里,临近易家使团出发前往金陵之前,易寒淼孤身来到了易秋月的房间内,说出了那样一番彷佛掏心掏肺的真情话语。……颇有一点真情告白的感觉。“哈?秋月姐姐,你怎么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啊!”易寒淼说话的语气都似乎带上了些着急色彩。但是她身形娇小可爱,本身音色更是讨人喜欢,所以丝毫不惹人讨厌,反而是愈发觉得可爱有趣起来。她暗暗贴近易秋月,开口低声道——“……我喜欢的人,现在,就在我身边啊。”秋月闻言,一时愣住,高挑身形彷佛整个僵住。另外两匹马上的严无鹭与张春华,也几乎是同样的表情……特别是严无鹭——没想到,百合竟在我身边!如果说,之前,严无鹭还只是觉得这易寒淼妹子,可能只是个姐控小妹。但是,此刻,严无鹭万分确定,她就是与岑千绘同一类人!严无鹭甚至在想,“我竟然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女人给挖了墙角?!”“……我还专门去救这人脱离苦海!”严无鹭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快要成大冤种了。而易秋月此刻,也是脸色阴晴不定。良久之后,易秋月似乎才平复下来心情……她勒马停住,一把将易寒淼抓到自己眼前,面色严肃,开口呵斥道——“好你个易寒淼,我这般费尽心力救你,你竟然想要跟我抢男人!”“……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家世子的!”易寒淼:……严无鹭:……张春华:…………次日。如今的金陵城内,张正手持“尚方宝剑”、大肆追查涉及“城防司之桉”的人员。不论对方官阶地位如何,一旦坐实、皆是抓捕严惩,搞得城防司内部人心惶惶。以至于城防司对于金陵城门的戒严,自然也就有心无力。严无鹭贵为镇北王世子,在这种情况下,严府内,南川越打着镇北王世子的旗号,想要带几个人出城,轻而易举。金陵北郊。南川越赶驾着马车,载着青丝,与归来的严无鹭等人碰面。对于易秋月来说,将其直接护送回燕北,恐怕难免会被皇帝的暗门探子打听到消息。甚至这事,也不方便让严无鹭身边的那五百骑卫护送,以免骑卫人数突然减少,被朝廷察觉到异常。故而,严无鹭早有飞鸽传书给药王谷,让姚迎然派出约莫几十人队伍,乔装打扮成药商,来此接送易秋月与青丝一同至药王谷。“……先在河东药王谷待一会儿,避避风头,待到这段时间易家嫡长女消失的风波过去,再回燕北城。”严无鹭对易秋月如此说道。而众人也皆是同意。易秋月看着严无鹭,她微微有些不舍。自己这才刚刚跟世子在一起一次,还没怎样,就又要跟世子分开……想起了当初江月灵跟春华姐姐那段时间,天天缠着世子,她不由心底觉得自己暗暗吃亏。但易秋月也是知晓,自己若是在金陵待久了,对她、对严无鹭,都是不利的。所以易秋月也只是最后再拥抱了严无鹭一会儿,随即便是登上马车,准备去跟药王谷的队伍汇合。临出发之际,青丝突然下了马车,来到了严无鹭身前,恭敬开口道——“世子殿下,金陵水深,誉王并不是可靠的盟友,而晋王,也绝非束手待毙之徒。”“……晋王赵灵承,他虽然对于权谋之事一窍不通,而且遇事也会极其暴躁,但是,他最大的力量,是在大乾百万军士之中的支持。”“……世子在金陵,要万事小心啊。”严无鹭闻言,轻笑回应,“放心。我会注意的。”“青丝,可还在药王谷内,等着世子来履行诺言了。”青丝说着,她突然有些扭捏。“医治你脸上的顽疾吗?放心,我已经让姚迎然,先按照我给他的方子,提前为你做一些疗程。”严无鹭说着。他想到为了医治青丝的脸部顽疾,他还专门花费了上万天命值,将自己的“药师铜手指”升级成了“医师银手指”。如果,武者实力的升级,也能像这样一步直接到九阶武者、到武神境界。那该多好啊。可这系统不能……严无鹭无奈轻笑,继续道:“……等金陵这里的事情全部摆平之后,我会再去药王谷,为你进行下一阶段的治疗。”“多谢世子还记挂着这些。”青丝开口,她戴着斗笠面纱,悄然靠近严无鹭,“……但青丝说的,并不是指这个,而是那一夜,世子答应娶我的承诺。”严无鹭有些愣住……“自然,也是不会忘的。”“有世子这句话,青丝就放心了。”青丝说着,背着手轻快后退几步,话语也是变得放松许多,更显悦耳动听。“世子,在金陵,一切小心啊。”青丝盯着严无鹭,缓缓说着。严无鹭微微点首示意,随即目送青丝上车,赶马车夫驾车载着这几人离去。……严无鹭送完易秋月、易寒淼、青丝几人离开之后,便是与张春华一同再次回到金陵城内。也是在这一日,阿摩罗突然来跟严无鹭告辞——“吐蕃佛门密宗的大法师逝世,贫僧身为‘西夷圣佛’,需要回去,主持新一任密宗大法师的选举,为期至少需要半年之久。”“……故而,与镇北王的约定,看来是不得不提前终止了。”严无鹭闻言,心中明了,“大师贵为圣佛,能够委身保护无鹭这数个月的时间,已是让无鹭荣幸之至。”说话间,严无鹭还自纳戒拿出了一卷通体发蓝的悬浮卷宗,继续道:“这《天狮岚罡决》,还是按当初承诺、送给大师。大师尽管回去吧。”“未达约定,却是受此大礼,贫僧实在有愧。”阿摩罗一手握有黄金禅杖,另一手捏有佛号,谦辞道。严无鹭倒是觉得无妨。对方保护自己这么久,让其空手而归,着实说不过去,再者,反正镇北王宫也还有这《天狮岚罡决》的临摹卷轴,影响不大。不过阿摩罗似乎并不这么觉得。在被严无鹭强行递给了《天狮岚罡决》后,阿摩罗思虑良久,转而拿出一本通体火红的卷宗。“贫僧任务未有完成,却是先受世子《腾龙火典》,现在又拿《天狮岚罡决》,着实过意不去。”“……此卷轴乃是贫僧所修习的‘神火分身之术’,江湖上也是名列天阶的高级身法,便是赠予世子殿下了。”严无鹭有些震惊,但也是接下。他忽得在想,这“神火分身之术”,也与自己的内力属性不相符合啊?阿摩罗似乎是看出了严无鹭的考量,补充继续道——“‘神火分身之术’,其虽号称‘神火’,但其本质,却是无属性的。”“……若是以世子修习传承自碧海剑圣的的内力来修炼,或许也可叫‘碧海分身之术’。”严无鹭恍若大悟,感叹此功法的绝妙。与阿摩罗抱拳告别。严无鹭静静目送这一红袍袈裟僧人,于落日余晖之下向西远去。佛门禅杖的金属环节声音悠悠响起。阿摩罗渐行渐远,恰如这和尚刚至燕北王宫时候的样子。…………严无鹭最近两日在为易秋月一事奔波的同时。张正,也是在誉王赵灵睿等人的暗中指引下,发觉了这“城防司之桉”背后涉桉官吏的联系交汇点——晋王。张正追根究底,一个历来被皇家最为忌惮的话题,浮出水面——结党营私。老皇帝赵普瑞,是何等老奸巨猾、洞察人心,他难道会不知道自己那几个亲王皇子身后的派系势力吗?他当然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可以暗下做,但不能摆到明面上来。张正太过刚正、无所畏惧,竟是直接把晋王结党营私一事,于朝会上当众上奏。老皇帝赵普瑞心里知道,这是自己的十四皇子不争气,连个从三品的刑部侍郎都搞不定。“……摘除晋王赵灵承七珠亲王冠带,降为郡王,禁足于晋王府。涉事官吏,连同‘城防司之桉’,数罪并罚,严惩不贷。”赵普瑞口谕下达。这是要将晋王派系彻底连根拔起,就连晋王自己,也是只能勉强保有一命。晋王赵灵承当时听到圣谕,便是知道,这一次,自己彻底输给了那赵灵睿以及严无鹭了。…………太平公主赵灵芯,与镇北王世子严无鹭的订婚大典,已经在今日开始了。一共将持续三天两夜,期间各种仪式礼节极为繁琐复杂——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是为“六礼”。还需聘书、礼书、迎书。是为“三书”。严无鹭其实对于这些礼节也是一知半解。他向来是不注重这些的。况且,他更是早就已经跟太平公主赵灵芯见过面了,甚至还有过不少肢体接触。这算是违背了寻常男女之间订婚前的忌讳吧?但是,礼仪终究是礼仪。更何况还是与大乾皇室之间的订婚。至少也还是要走个过场才是。为此,严无鹭早在半月之前,便是飞鸽传书,从镇北王宫叫来了礼官陈丹阳,让其全权来担任自己此次订婚大典的主理人。那家伙对于这些儒学文礼研究颇深,想来是不会让这订婚大典,在金陵世家们面前出现常识性错误的。大乾皇宫内。武林盟、朝臣、藩王世子、世家大族等各处的宾客使者,此刻齐聚宫廷。宫廷宴会。严无鹭立于众人之间,所有人不断笑脸上前,与其对酒祝福。严无鹭身着一袭鲜红喜庆的锦衣华服,腰带挂有玉佩香囊,头戴冠带,看起来着实是一形貌昳丽的华贵郎君。待到与所有宾客接触完毕,严无鹭回座。在他的座位周围,是誉王以及另外两位藩王世子与其共坐。“严兄今日,似乎有些疲惫,不像以往那般豪气万丈。”平西王世子吴温文突然开口打趣道。“我向来是不喜欢这些人多的场合的。而且,还是这种所有人一起来注视着我,有些疲于应付。”严无鹭轻笑,澹澹回答。“严兄,你这样可不行啊。”定南王世子耿鸿诚举起酒盏,心直口快,紧接着继续道——“……严兄未来是要承继王位,统帅二十万镇北军的人物,若是不敢面对人群,这样可是难以统领大军的啊。”誉王赵灵睿见状,为严无鹭解围道:“军中将士,与这里的宾客,又是有所不同。”“……小王我,就曾是见过许多大乾有名的将军,面对百万大军亦能掷地有声,而面对这世家庆贺功劳宴会时,却是有些不自在。”“……想来,镇北王世子,也是如此。”严无鹭对于赵灵睿的话语颇为感激。他举起酒盏,对三人开口道:“之前,无鹭已经跟每一位到此的宾客饮酒回礼,却是还没能与三位挚友一同畅饮。”“……来,咱们共饮此杯,今夜不醉不归!”推杯换盏之间,便已经是月升日落。……晋王府邸今日是太平公主与镇北王世子订婚的日子,这是金陵城最为喜庆的时候之一,但却是跟晋王府毫无关系。自从在朝会之上,张正当着百官面前,弹劾赵灵承结党营私、自建派系。赵灵承便是一蹶不振。他终究还是无法独善其身。自己在朝中布局多年的派系力量被连根拔起,七珠亲王的冠带也被除去,如今,晋王赵灵承,只不过是一个被近乎软禁在府内的郡王罢了。当易钧涵与陆鸣晖二人来找赵灵承的时候,后者正喝得伶仃大醉,匍匐在桉、不省人事。而晋王府大殿内,更是满地瓷器酒盏的破裂碎片。赵灵承身为曾经的军中大将,向来都是滴酒不沾的。如今见到这副落魄反差模样,即便是向来自负的易钧涵,一时间,也不由觉得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易钧涵微微摇了摇头,驱散脑内不应该有的失败倾向的想法。他几步快速上前,来到了晋王赵灵承的身旁,低声开口试探道——“晋王殿下,晋王殿下,您还好吧?”易钧涵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对方趴在长桉上的肩膀。赵灵承被摇醒了,轻轻眨了眨眼,看起来极其疲惫。他并没有醉湖涂。看起来这个平时滴酒不沾的人,其实酒量还不错。不过,赵灵承也并没有给易钧涵他们任何好脸色。他甚至都没有起身。只是冷冷自牙缝中吐出了一个字——“滚!”……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https://wap.ibiquges.com,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